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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沉沉睡去。梦里,他在崖下苟延残喘之际,神明出现,两根冰凉的手指按在他额头上,止住了体温的急剧流失。
或许是摄入茶叶的缘故,这次看清楚了对方的脸,是白清语。
对方的眼神里透着疑惑,那剔透的茶色令人想要虔诚地亲吻。如果有孟婆汤的话,能不能是这种茶色,死得也不算太窝囊。
白清语轻飘飘将他抱了起来,微凉的发丝擦过脸颊,有一缕青丝发芽,变成了细长的柳条模样。
接着,一阵大雾袭来,贺任沅再也看不清了。
贺任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按住了额头。
这回的梦清晰而连续,在大雾袭来之前,没有任何断片,是他完整的记忆。
他现在可以笃定地说,白清语救了他。
只是不知为何白清语忘记了。
在大雾后面,还有发生其他事情吗?贺任沅有种预感,那是喝茶所不能企及到的真相。他头一回感到束手无策,但他不能像蠢蛋一样病急乱投医去找什么道士。
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,管家来电。
贺任沅派人量了家里大客厅的尺寸,定制了一个充气城堡,今天刚刚送来,管家这时候打电话,应该是装好了,茶宝放学就能玩到。
“齐叔。”
“少爷,白清语去接茶宝,到现在还没回来!”管家急得仿佛天要漏了,“手机也打不通,关机了。”
管家不敢说,他已经到处问沿线有没有发生车祸的。
贺任沅下床,险些踉跄:“幼儿园那边呢?”
管家:“幼儿园监控显示茶宝是准时被白清语接走的,有熟悉的家长也说看着白清语上了公交车。”
贺任沅强自镇定:“可能是手机没电了,你查一查公交路线沿站的公园、喷泉、野山,或者免费开放的场所,他和茶宝喜欢去这些地方,多派人手。”
贺任沅直接打了安保公司的电话,有多少人手雇多少人手。
贺任沅打开地图看了看,自己去了最近的一座山头。
一线城市市区附近的山不多,政府开发了栈道,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爬山。
贺任沅握着手机,一边走一边留意,怕父子俩是变成茶树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变回来。
“茶宝。”
“茶宝。”
“你是在找狗吗?刚才我看见一条金毛跑那边去了。”热心市民提供线索。
“不是,找一个带着小孩子的爸爸。”贺任沅打开手机,调出照片,“您见过吗?”
热心市民看完摇摇头:“没有,这孩子这么可爱,我见过肯定记得。”
他又问了几个人,不乏呆在这几个小时的人,都没见过。
这座山的几率已经不大了。
贺任沅抹了把脸,下台阶时有种踏空感。
茶神和茶宝,按理说不会被人类社会束缚住,或许,白清语因为被自己发现,带着茶宝消失了。
茶神会完全信任人类吗?可能不会。
消失去哪,他不知道,神仙有神仙的去处,如果今天找不到白清语,明天他就去武夷山看看。
金钱留不住茶神,因为白清语和茶宝都不是重物质的人。
那什么可以?
*
三小时前,白清语刚抱着小崽子上公交,就上来几个大妈,都提着塑料桶和铲子,一脸兴奋。
“退潮了,花蛤爆滩了!我姐妹都捡了半桶了。”
“我孙子最爱吃炒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