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七月(5/7)
怪屈尊降贵的。池半夏扫视了眼,全身上下都没有个背包,嫌弃地想,这能拿出什么像样的礼物。
贺初衍坦然回视,视线这东西,对他来说就是白开水,从小到大数不胜数,艳羡的、嫉妒的、不怀好意的、巴结的……他要是在意,迟早能把自己憋死。
可把他像是犯人从头上下审视遍的,也就眼前这小青梅。
“大小姐看够了?知道够帅了,晚些随您想看多久就多久,想欣赏多久就多久。给您当雕塑模特,脱光了那种都成,现在能请您利索些上车吗?”
“真赶时间。”
池半夏反正没看出来他哪急,八风不动的,长腿随意斜着,语调还微微拖长。
“谁要你脱光,就你这白切鸡身材,别说我不搞雕塑,就是我搞,也不——”
对方突兀了来句:“你摸过吗?”
池半夏以为耳朵坏了:“没……”
“没摸过,你怎么知道是白切鸡?”贺初衍妄自断言,“哦,你偷看过我换衣服。”
池半夏觉得深受不白之冤:“我没有!”
她简直比窦娥还冤。
贺初衍朝着她的方向倾身,胸膛吊的那块牛骨拨片轻晃,纯黑的,一轮银弧斜划过水滴尾巴尖,特晃眼。
“大小姐怎么可能偷看人换衣服,对吧?”
池半夏迟疑地想要不要点头。
“偷看过,说不出这话。”
池半夏:“……”
真想把这混球打包回苏黎世。
不想继续搭腔,一巴掌呼在他的小臂。
“起来。”
贺大少爷挨了打,反倒怠散笑了,押长两条手臂,伸了个懒腰,黑猫打盹似的。
这才直起身,乌黑利落发梢有些杂乱,被晚风轻扬起,眉目散漫,比例夸张的大长腿无处安放。
池半夏懒得问到底是什么礼物,八成是说都坐你车后座了,不就是给你的最大恩赐。
他是真能干出来这事。
池半夏骑出筒子楼一段路,才想起来:“去哪?”
“江边。”
“大晚上去江边做什么?总不是闲着去无聊兜风吧?”
“不比你傻坐着喂蚊子好?”
池半夏被他一句反问噎住。
这人好烦。
又按耐不住好奇心:“我们到底去做什么?”
她才不相信贺初衍大晚上无聊兜风。
这人长着一张“祸国殃民”的花瓶脸,性子却是一等一的浑,别看平日里瞧着散漫,实则相处过的人都知道,心掰开了是黑芝麻馅,有的没的,他心里门清。
只有他哄得旁人团团转,被卖了还替他数钱,还没有人在他身上讨得半分便宜。
反正池半夏至今还没见到过。
没人回答。
“贺初衍,你听到没?”
还是没人回答。
“贺初衍,我知道你听到了,你有本事坐我后座,没本事回答我啊。”
身后灌着满耳风声,混入声笑,闷在喉咙似的。
“拉着你跳江殉情行不?”
池半夏:“……”
“神经,我看你是活腻了,想半夜跳江上头条。
“低头。”
“贺初衍,我跟你说,我可是在骑车,你不想活了,别带我一车两命——”
从身后伸来的手,将手里的吊带直直从头顶穿过,动作甚至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