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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大步走到主位上落座,目光扫过殿内余下七个嫔妃。思量着要先发制人,岑贵妃鼓足胆量,率先开口道:
“陛下,今日之?事着实?令人发指。依妾身看,各处当?值的宫人乃至女官,真是愈发懒怠松散,实?在该好生约束一番。”
见岑贵妃果然暗暗指责德妃管束不善,宓贵仪当?即反驳道:
“岑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?那脏东西?到底是怎么进的娄婕妤膳食里,咱们都尚未可知。怎地贵妃如此着急,立马就要怪到女官和?宫人们头上?”
见宓贵仪先跳出来,岑贵妃冷笑道:
“那宓贵仪有何高见啊?”
“既是长春宫里出的事,妾身如何能得知。”宓贵仪不甘示弱道。
听宓贵仪着重?咬了“长春宫”三个字,钟顺仪顿觉她在污蔑自己,立马反唇相讥道:
“贵仪向来同德妃交好,此时也该知道避嫌才是。宫中发生此等龌龊之?事,德妃如今暂掌六宫,总归是难辞其咎罢?”
见宓贵仪还要争辩,德妃脊背上爬满冷汗,连忙拉了她衣袖一把,示意她不要再开口。
此时安静下来,众人这才发觉,周玹自从在上首落座后,便一言都未曾发。
周玹掀起眼,声音淡得发冷:
“都说够了?”
方才吵嘴的三人顿时偃旗息鼓,不禁讪讪低下头去。余下宫妃虽未开口掺和?,却皆觉不寒而栗。
“先是对嫔妃下毒,后又对皇嗣出手——”
周玹双指捻转着茶碗盖,时不时磕碰在碗沿,清厉刺耳的声响像是敲打在众人心间。
“朕竟不知,这后宫何时变得如此乌烟瘴气?。”
只听周玹原本还慢条斯理的语气?,突然间急转直下。
伴着碗盖掷碎在地发出“砰”的一声,周玹厉声喝道:
“你们真是愈发放肆。”
几片碎瓷猝不及防地溅在脚边,宓贵仪吓得花容失色,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,身子都僵麻了半截。
还是德妃见她怔愣,忙拉着她一同跪下,随众人齐齐叩首道:
“陛下息怒!”
“息怒?”
周玹冷笑一声,清越嗓音原似金玉锵鸣,却不妨此刻帝威浑然,透骨剜心:
“你们若当?真想让朕息怒,这后宫之?中,又怎会接二连三发生此等事?”
常清念换好衣裳回?来时,正瞧见众人跪在地上直打哆嗦,心中不由一惊。
似乎被?往昔回?忆慑住,常清念猛然顿住脚步,打心眼里生出些恐惧。
崔福揣着柄玉犀拂尘,躬腰低眉地站在一旁。冷不丁瞥见常清念,崔福连忙朝她摆手,示意她别往里进。
常清念会意,立马回?身贴在墙根底下立着,仍可听见殿内隐隐传出呵斥。
“朕知道,前番给常淑仪下毒之?人也在你们当?中。”
周玹目光凌厉地剐过跪在地上的众人,语似结冰:
“朕亲自去永乐宫守了常淑仪十日,就是想瞧瞧,你们有没有胆子连朕一起毒死。”
这样大的罪名?压下来,恐要将全族上下夷个干净。
若说方才嫔妃们脸上只是惧怕,此刻便已尽数变作?惊恐万状,纷纷泣泪叩首道:
“陛下明鉴,妾身万万不敢……”
一时间,殿内告罪乞饶声此起彼伏。
周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,任由她们哭喊,脸上没有丝毫动容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