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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垂眸的瞬间心思急转,紧迫之?余,不由觉得荒唐可笑?。今日本是她设的局,此时?竟还要反过来替岑贵妃想该如何解。
“德妃姐姐所言甚是。”
常清念放下遮掩的锦帕,忽然看似质问,实则提醒道:
“贵妃既咬定是妾身所为,那试问妾身又?是如何将安息香放入长春宫的?长春宫主位钟顺仪,素日同您走得最近,想来更有机会罢?”
眼见这火莫名朝自己烧来,钟顺仪连忙磕头,语无伦次道:
“妾身冤枉!娄婕妤要供灯祈福之?事,妾身半点儿不曾插手,昨夜也根本不曾踏出殿门……长春宫宫人皆可作证。”
“钟顺仪平素不是最喜热闹?偏就昨儿闭门不出,莫非早就知道什么?”
常清念故意慢下语调,留足余地?让岑贵妃反应,心中早已是火急火燎。
她都暗示到这个?份儿上,岑贵妃还不懂要如何脱罪?
终于,岑贵妃的大宫女松萝自人堆中突兀开口,瞬时?打破僵局。
“娘娘,都是奴婢鬼迷心窍,是奴婢对不住您。”
松萝忍泪含悲,忽然将额头重重砸在地?砖上,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。
岑贵妃心下一惊,还没反应过来,便听松萝断断续续地?哭诉道:
“钟顺仪前几日派人来寻奴婢,说?是要借安息香一用,还叮嘱奴婢要瞒着娘娘。奴婢一时?糊涂,又?贪图银钱,便答应了她,将娘娘库房里的安息香偷换出来……哪知今日会如此连累娘娘,奴婢罪该万死。”
“松萝,你在胡说?些什么?”
钟顺仪震惊地?望向?松萝,忍不住想膝行上前,拉住她手臂质问。却因跪得太久,腿脚发麻,一个?踉跄险些跌倒在地?。
“钟姐姐,原来那个?心肠歹毒之?人竟是你!”
见转机到来,蒋昭容急于向?岑贵妃表露忠心,登时?眼疾手快地?扶住钟顺仪,恨铁不成钢地?道:
“贵妃娘娘平素待你不薄,事到如今你还不招认,是还想求娘娘替你顶罪吗?”
钟顺仪被?蒋昭容这副嘴脸气得浑身发抖,顿时?又?指着松萝问道:
“你……你到底收了谁的好处,要在此污蔑本宫!你既说本宫收买你,那你可有证据?”
任凭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横流,松萝嘴唇蠕动了几下,颤声道:
“奴婢……奴婢没有说谎,您许给奴婢的银子,就在奴婢房里收着。”
说?罢,松萝眼中划过决然,趁众人皆未反应过来之际,猛地?起身冲向?殿柱,一头撞了上去。
“砰——”
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闷响,松萝额头上冒出汨汩鲜血,身子一挫一挫地?贴着殿柱软倒下去。
宓贵仪就跪在殿柱旁,还没等脑中有所反应,便忽觉脸上热烫,不由怔怔地?伸手去摸,刺目鲜红顿时?沾了满手,伴着血腥气滚滚翻腾。
低头一看,宓贵仪终于回?神,不由惨叫出声。双眼一翻,当即便吓昏了过去。
“松萝!”
岑贵妃瞳光惊颤,踉跄着扑去松萝身边,手指颤抖地?去探她的鼻息。
片刻后,岑贵妃忽然张口恸哭,剧痛之?下已流不出半滴泪来,却无端让人觉着撕心裂肺。
而?周玹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着这出闹剧,即便松萝撞死眼前,也不见他眸底生出半丝波澜。
今日争辩至此,又?突然闹出人命,其实真相如何早已不再重要,更也无从查起。不过是公说?公有理,婆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