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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定是反问她在怕什么?见?常清念答得挑不出破绽,周玹神情仍旧温柔专注,替她将?青丝别去耳后,笑问道:
“卿卿这么黏朕?”
“当?初有人给妾身下毒,陛下曾日日夜夜地守着妾身。妾身蒙受过您此?等?圣眷,如?何还离得开您?”
常清念顺势抓住周玹的手,将?自个儿脸颊贴上去,娇蛮道:
“妾身都是被陛下纵惯出来的,陛下可得负责任。”
周玹本仍凝望着常清念,听罢此?言,忽然?偏头轻笑。
见?周玹心防似有松动,常清念趁着这笑意未散去前,乘胜追击道:
“陛下教导妾身要坦诚些,可您的心思分明更难猜。”
“您有什么烦心事,从不说与妾身听听,只会将?妾身晾在一旁。您若再如?此?,妾身可要委屈了。”
常清念面无惭色地埋怨道。
恰逢此?时,崔福将?汤婆子和?百合羹送来,正隔着门帘低声唤道:
“陛下?”
扬声命崔福送进来后,周玹好似释然?般直起身,盯着常清念,语气宠溺地数落道:
“真能倒打一耙,小?磨人精。”
常清念故作羞怯般缩躲回大氅里?,鸦睫遮住一双杏眸,眼神中深藏复杂之色。
如?此?这般,便算是平安渡过了?
心中有侥幸也有犹疑,常清念没顾得上留意周玹同崔福交代什么,静坐片刻后,又?探指从黑檀食盒中捧出汤盅。
周玹吩咐完崔福,很快便转身回来。
行至软榻前,周玹掀开狐裘一角,将?汤婆子塞入常清念怀中,教她抱着暖身。
常清念正掀开盅盖来瞧,感受到暖意后目光下瞥,软声道:
“谢谢陛下。”
周玹俯身在那桃颊上亲了亲,这才迈步去到炕桌另一侧,撩袍落座。
“近来可觉着膝上好些了?”周玹问道。
“不好。”
提起此?事,常清念心里?不满已久,想也不想地哼道:
“日日施针都跟受刑似的,陛下就?是嫌妾身人老珠黄了,故意派医女来折磨妾身。”
常清念旧疾如?何,周玹每日都听御医回禀,此?刻也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。见?常清念嘴硬,周玹也不计较,好性儿地陪她说笑道:
“看在卿卿如?此?识趣的份儿上,下月便可免了。”
万没料到周玹非但不驳她,还夸她识趣,常清念噎得直瞪眼,气恼地舀了勺百合汤递过去,欲堵住周玹的嘴。
周玹却没接,挥手命崔福将?都承盘呈过来,淡笑道:
“这羹先不急着用,朕还有个东西要拿给卿卿看。”
常清念将?羹匙放回瓷盅,刚松懈下来的脊背不由再次紧绷。
待崔福退下后,常清念垂眸看去,只见?都承盘里?归置着笔墨,这倒没什么稀奇的。
可御笔旁边,竟还搁着一本合起的奏折。
瞥见?官衔处写?着的“御史中丞”,常清念意识到这便是华阳长公主的驸马,心中忽地一颤。
果然?下一刻,便听周玹命道:
“启来瞧瞧。”
既是周玹吩咐,常清念知自己躲不过,便也不多费口舌。
道了句“陛下恕罪”后,常清念垂下眼睑,将?那本奏折取来手中。
方?一展开,匀正的馆阁字顿时闯入眼帘,常清念稳住心神仔细看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