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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来,朗声笑?道:“都是?一家人,这般见外做什么?”
“若真论起来,时鹤还得叫老夫一声姑父才是?。”
常相行至兰时鹤身?前,随手拍了拍他肩膀。
兰时鹤心里嫌恶,不着痕迹地落后常相半步,仿佛恭敬般回道:
“相爷抬举。下官姓兰不姓郑,既非相爷妻族,又岂敢冒昧与您攀亲?”
听得兰时鹤此言,常相连忙摆手,不赞同地皱眉:
“欸,时鹤这话可就?说岔了——”
常相朝上头?拱拱手,这才接着说道:
“万岁爷对贤妃娘娘恩宠有加,早已将你姑母追封为诰命夫人。”
“你姑母去了这些年,每每念起她来,老夫心里便总不是?滋味儿。”
常相起初背着手长吁短叹,不住摇首,随后又猛地一拍掌心,转悲为喜道:
“眼下有圣旨在前,恰可顺理成章,将静檀抬为平妻啊。”
若搁在十数年前,常相无?论如何也料不到,阖族上下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子侄,竟是?个早被他抛去脑后的兰家人。
得亏当年府里造了名?册,不然他今日连兰静檀的名?字都说不出来。
见常相死缠烂打,一定要逼着他认亲,兰时鹤心里暗叹一声。
未免常相生疑,兰时鹤只得隐忍下来,沉声改口道:
“姑父情深如许,姑母若泉下有知,也定当欣慰。”
如愿听到这句“姑父”,常相哈哈大笑?,愈发?端出长辈姿态,回身?拍兰时鹤道:
“好好好,贤侄往后也要多来府上走动?啊。”
“如今姑父已是?知天命之年,瞧见你们这些后辈,就?打心眼儿里欢喜,总惦记着能?提携提携。”
听懂常相话中暗示,兰时鹤心里不屑,却也只好装出感激涕零之状:
“多谢姑父抬举,小侄改日一定登门拜访。”
常相抬手让兰时鹤留步,笑?呵呵地登上马车。
兰时鹤俯首作揖,待马车滚腾着烟尘驶去,这才冷面起身?,掸了掸官袍衣袖。
远处,蒋兴盯着兰时鹤背影,犹豫再三,最后还是?没有上前。
——谁让他姐姐是?蒋昭容呢?
他与兰时鹤这贤妃表兄,注定做不了同路之人。
蒋兴满露愁色,暗暗想道:
岑尚书非要在德、贤二妃中站队德妃,真的能?成吗?
可自己若不听从,回头?姐姐又要骂他不知感恩。
“一介深宫妇人……她懂什么啊?”
蒋兴长叹一声,语带埋怨-
快雪斋里,崔福捧来常服替周玹换上,低声禀道:
“启禀陛下,聂大人方才来回话,岑妃生前那病症,最早在去岁年末便有了,并非是?去青皇观打醮之后才得的。”
似乎早就?料到会是?如此,周玹嗤笑?道:
“那小混账东西,嘴里没一句实话。”
能?被皇上这么骂的,除了贤妃娘娘还能?有谁?
崔福咽了口唾沫,磕磕巴巴着问道:
“那那……那可还要吩咐聂大人继续查下去?”
“不用了。”
此事一经?确认,余下的无?需再查,周玹便已能?猜出个大概。
不知想到什么,周玹饶有兴味地轻笑?,朝崔福吩咐道:
“摆驾露华轩,去瞧瞧她书背得如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