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暄两句便在内侍引领下进到慎德堂。堂内太子着一身玄清云纹锦袍,乌发以紫金冠束起,冠上镶嵌东珠,高贵典雅,熠熠生辉,正如太子其人,他端坐于上首主位,腰背挺拔如青松,垂眸阅着案牍,举手投足间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。
三位大人进来,拱手拜见。太子适才抬眸,温和抬手道:“免礼,快坐。”
话落有内侍上茶,齐大人暗暗打量一眼许久未见的太子,风姿倒是依旧,只是身形似乎清减不少,容貌也更显消瘦深邃了。
不过也是,塞北鏖战三年,痛失亲母亲妹,任谁也得憔悴。
“多日不见,几位大人身子可还好?”太子开口,关怀问道。
张大人叹了声:“殿下安心,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好着,只是逝者已逝,还望殿下多多保重,早日归朝理政啊。”
太子眸光黯了黯,转眸间已收敛心事,笑道:“那是自然。孤这段时日虽在白马寺为母后祈福,但也知晓朝中接连出了四桩贪墨案,还有晋国公勾结吏部为其子谋官。父皇常有叹息,孤亦忧心。”
“正是,今日早朝才因如何处置晋国公一事吵得厉害,圣上碍于晋国公功勋,又有魏国公等人求情,最后只罚了俸,任那庸才身居要位,长此以往难保歪风邪气肆意滋生。”张大人说起来还是来气。圣上轻拿轻放,偏袒老功臣,如何不叫他们这些并无封爵的前朝清臣寒心。
太子宽慰道:“父皇有父皇的难处。孤今日请诸位来,也是想听听诸位见解,改制科举,确保来年科举选拔出得力人才。”
张大人沉吟片刻,摊手将心中想法一一道出。太子为人谦卑远见,心胸宽广,未来必是一代仁厚明君,因此他不必忌讳言语,直抒胸臆便是。
身后侍奉的内侍添了四五回茶水,张大人才说完,而后转头看向刘尚书。
刘尚书掌管兵部,想起塞北一战,提议道:“前朝虽有昏君作乱,可武举一制不失为良策。殿下率军亲征,也知我们的军队是什么样子,若能向圣上言明,增设远射、马射、平射、摔跤比武等选拔有用之才,充盈军队,不出五年,逆党所占据的颖、江二洲便可出兵收复。”
说起这,便是不懂武的张大人也十分热忱,当即便道:“殿下攻打戎狄连连告捷,三进三出杀的他们自乱阵脚,实乃旷世奇战,不知是用什么兵法策略?”
刘尚书摆摆手,“张兄,便是殿下空口说与你听你也绕不过弯子来,依我看,不妨趁今日放晴,直接策马到西郊大营的沙盘实打实演练一番,也叫他们好好学学!”
两个人一应一和,说得投机,双双用骐骥的眼神看向太子。尤其是刘尚书,数年前他也曾出兵塞北,可惜中了戎狄狡诈奸计,如今年过五十,他心中抱憾啊!
“这倒是个好提议。”太子面对二人,脸上依旧挂着谦和的笑,语气赞赏。
可垂在身侧的手掌已渐渐握紧成拳,心里有根弦紧紧绷着。
若是他双腿完好,怎会不爽快应下来。
可,别说策马奔腾,便是今日能从清晖堂来到慎德堂,也是趁天不亮,暗卫将他背出来的。
他的腿,连一瘸一拐也不能了。
片刻的沉寂过后,一直未有言论的齐大人忽然起身道:“微臣怎么闻着似乎有股药味?”
此话一出,太子如同蛰伏阴暗被发现的猎物,心中绷紧的弦“啪”一声轰然断裂。
瞧吧,即使他坐着不动,即使隔着那么远,然喝了一整年药汤,这身子从里到外,用再多香料也是遮掩不住的。
太子的笑容却依旧不变,松开双拳不徐不疾地端起杯盏喝茶,凉茶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