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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,听闻皇上驾到,连忙起身行礼问安。皇帝的心思都在太子身上,随意抬抬手叫她起身,转头问太医情况如何。
上回太医与陈太傅说的实情是太子危矣,此刻面对皇上亦不敢有所隐瞒。
皇帝的脸色自进门就不好,闻言更是又黑又沉,厉声斥道:“你们都是死的吗?明知他这副身子骨不宜再见外人,还由着他一次两次的胡闹!”
帝王一怒,如雷霆万钧,屋内所有人霎时惊慌跪下告饶。
宋知意额头冷汗涔涔,浑身僵硬,只觉手脚都似寒冰,生怕皇帝的怒火下一刻就会朝她一个人汹涌而来。
皇帝扫视一圈,重重挥袖,站在床边凝视太子半响,那英俊年轻的脸庞与他五分相似,还有五分,是逝去四年的发妻。盛怒之后,皇帝心中升起悲凉,再有两日,便是除夕了,或许这就是天命难违。他到底没再怒声斥责,只转身命令道:
“自今夜起,太子不得出清晖堂半步。若他违逆,立即取麻绳将人绑起来,跟他说,这是朕的命令,违者,斩。”
宋知意脸颊的冷汗随着这一个斩字簌簌滚了下来。
好在皇帝下完这个死令,再看太子半响,便出去了。众人如蒙大赦,这才敢起身忙碌去。
没有被单独斥责,宋知意本该松一口气,可不知为何,看着皇帝渐行渐远的背影,心中却有一股莫大的失落涌起。
皇帝走了,才来没一会儿就又走了,而太子生死未卜地躺在床上,皇帝除了气怒,还有父亲对儿子重病的心疼和怜惜吗?
她又想起儿时自己生病,爹娘轮流守在床边,喂药喂饭喂水,鲜少假手于人,她一日不好,爹娘便一日难安。
然而皇帝今夜走了,什么时候会再来看看这个儿子呢?皇帝或许会去荔妃那里看刚出生的一对皇子找宽慰,也或许,去三宫六院随便哪个嫔妃留宿,日后又会有新的皇子。
太子病恹恹的,孤零零的。
宋知意心里跟针扎似地难受起来,她可真糊涂,方才皇上怒气责问,怎么就不知道站出来替太子说一句话呢?
她,她可是太子妃啊!与太子一荣共荣,一损俱损,到了这节骨眼,挨不挨骂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宋知意忽然起身追了出去,屋外风雪如利刃扑面而来,她却感受不到冷,仿佛有股热血在她身体里流动,给了她无限的力量。
皇帝已经走过垂花门。
随行的侍卫们听见身后急匆匆的步伐,不约而同停步回看,却见是衣着单薄的太子妃跑了过来,连忙让开一条路。
皇帝自然也听见了,皱眉转身。
宋知意气儿还没喘匀,便在皇帝身前跪了下来,俯首道:“儿媳从小地方来,没见过什么世面,方才实在吓傻了,竟连请罪也不知。儿媳照料殿下不周,请父皇治罪!”
皇帝见她年纪小小的,声音颤抖,无不惶恐,这会子倒也不愿多加责罚,“事已至此,罢了,想来你即使有心也是劝不动太子的,朕比谁都清楚他那犟驴脾气。”
“儿媳斗胆,有一言想说与父皇听,殿下……殿下不是犟。”宋知意抬起头,眼神诚恳地看向皇帝。
皇帝也看着她,负手身后,没有说话。
这下宋知意真是斗胆了,边揣摩着皇帝的心思边硬着头皮道:“儿媳近日常听殿下梦语,他说只要一日是储君,便要一日担起储君之责,在外为父皇分忧,在内兄友弟恭,否则朝堂动荡,社稷难安,他日后将是史书有罪之人,愧对父皇和陈太傅的苦心教导与期望。”
“哦?”皇帝的眼神变得犀利。
宋知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