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泪痣,以作三生之后与前世爱人相遇的印记。有泪痣的人,一旦遇上命中注定的那个人,便会一辈子不分离。小时候池峋只把泪痣的传说当神话听,如今若放在李鹤然身上,这个传说好像是可信的。
这样想着想着,他又沉入梦乡,直到鱼肚白的天光照在他脸上。
等他彻底清醒过来,才发觉自己的手昨晚有多不安分。他轻轻掀开被子,往里面觑着,看到自己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正轻轻捏着李鹤然右手的小拇指肚。
李鹤然的手指很细,很温暖。
池峋觉得自己应该将手放开,却又贪恋这种触感。正当他挣扎犹疑时,睡着的李鹤然忽然睁开双眼。
毫无预兆。
目光相撞。
池峋手指一颤,将手缩了回去。
“你醒了啊。”李鹤然问候了一声,便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,进洗浴间换衣服和洗漱。
李鹤然准备出门的时候,池峋也收拾好了。
他跟在李鹤然身边,捏着手指,踯躅着。
李鹤然察觉到异常,主动问道:
“什么事?”
“我可以去体育馆看你们训练吗?今天没课,我也不太想回学校。”
“当然可以啊!我当什么事呢。”李鹤然笑道,塞给他一把伞,“走吧。”
才走出门口,池峋便壮着胆子道:
“李鹤然,我请你吃早餐吧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叫李鹤然的名字,那三个字在他的舌尖生涩、柔软,延绵成诗。
“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小店,你肯定没去吃过。”池峋继续说道。
听到这句话,李鹤然来了兴趣。自己也算觅食高手,这片还有他没去吃过的店吗?
“好啊。”他答应下来。
池峋雀跃,脚步轻快领着李鹤然进入一条深巷,两侧分明是住宅。天是阴的,树木很绿很深,一些老人在门口摆了竹桌下棋,间或有啾啾鸟鸣与落子声重叠。
池峋最终在一间瓦屋前停驻。木门大开,屋内陈放两张木桌。
“阿奶。”他朝里面唤一声。
一位梳着齐肩银发的老奶奶从里间走出来,笑吟吟道:
“峋儿,今天这么早啊?”
看到李鹤然的那一刻,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,似一朵静谧的菊。
“还带了这么漂亮的朋友来呀!”
池峋与老奶奶全程讲着李鹤然闻所未闻的语言,他一个字也听不懂,但是隐约感觉老奶奶谈论了自己,于是微笑点头作为回应。
“老样子,两份。”
老奶奶又返回里间。
池峋与李鹤然在靠近门口的木桌旁相对落座。
“你们刚才讲的是什么方言啊?”
“淮南话”
“你是安徽人吗?”李鹤然惊诧道。
“算半个吧。我妈是安徽人。”
“那你能不能教我说一句淮南话?”李鹤然对异地语言有着强烈的模仿欲。
“先教你一句简单的。听好哈……”池峋清清嗓子,目光虔诚,“吾乎思你(我喜欢你)。”
“什么意思啊?”
“就……‘你好’的意思。”
“噢。”李鹤然点点头,“吾……乎思你!我学得像不像?”
李鹤然双眸亮闪闪地望向池峋,像等待老师颁小红花的幼稚园学生。
“像。不过,神韵差点意思。表情、语气不到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