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、006 银河流转(2/3)
的时间如此漫长,聊天也不失为打发时光的法子,晏青棠渐渐愿意回他,“我在北京读过书,后来又去了荷兰留学。”虽然无论到了哪里,她都会在假期回到上海,但四年北京,两年荷兰,她都是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或国度生活。
“我为什么看着像不常离家呢?”晏青棠反问。
肃征在她面前尽量谨慎发言:“感觉家里不舍得你离家太远。”
“他们是不舍得,恨不得我一辈子就只待在上海,哪儿也不去。”晏青棠无奈笑笑,但她很少会有久滞的忧愁,很快就积极昂扬起来,“但我的人生,只有我自己能做主。我想去哪儿,就去哪儿。”
肃征听完不言,却又佩服晏青棠的这份洒脱与自我。他觉得单从精神上,她像西北辽阔苍穹上飞着的一只鹰。
“但也会有妥协的。”晏青棠又补道,“我现在就在上海工作。”
客座研究员拥有很大的自由,她可以不被一般工作的工作日所局限。但归根结底,上海还是成为了她的根,是她到达远方后,终有一日必将回归的地方。
“能被父母家人牵绊着,也是挺好的事。”茶壶里没了热水,肃征起身添上水,盖上盖子时,突然感慨一句。
“也不能说好吧……”晏青棠回味着他的话,“我一直觉得,人与人的关系就是互相迁就,越亲近的人越是如此,家人也不例外。他们不是最好的父母,我不是最好的女儿,那大家就各退一步,各自心里自在。但如果谁打破这个平衡,我也不会再迁就。”
所以她回到上海,回到父母身边,却又坚持着自己的自由,要时刻都能不受限制地离开。
肃征是第一次听到除去传统孝道之外的另一番言论,心中更加好奇晏青棠的家庭。
这显然与肃征过往给自己定下的工作准则相违背。他不喜欢沾染上流社会内部的人与事,接任务时也从不多问。任务结束后,他也不会再主动与那些雇主产生任何交集。
而在任务中,肃征也永远都是那个话少的人。雇主们虽信得过他的稳重与训练有素,却也常说他性格上呆板无趣。
他正回想着曾经与其他雇主的相处经历,晏青棠突然一本正经地看向他:“你也是,别总是让我迁就你。”
肃征心中立时为自己喊冤,情绪没控制好,一下子脱口而出:“明明是我一直在迁就你。”
这下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。
他对晏青棠了解有限,可已经见识到她至少有着极好的口才,是个牙尖嘴利的主。
没等他转圜语气,晏青棠果然已经不高兴地罗列起他的“罪状”。
“合同上写了,任何行动都要听我的命令。你好几次自己做主,我都没跟你计较。”晏青棠喝了口茶,试图压下自己的恼怒,瞪着男人道,“我迁就你很多回了,肃征。”
肃征自知嘴上说不过晏青棠,准备早早投降:“好好好,你迁就我。都是我的错。”
他丝毫不知,这种语气已经犯了晏青棠的忌讳,她瞬间变了脸色,把肃征的茶杯倒扣上,指着肃征道:“你回去吧,我一个人拍,不用你了,省得你又迁就我。”
“你不是说,需要我搭把手吗?”肃征意识到她是生了气,并不敢一走了之。
“你不是说,不想熬那么晚吗?”晏青棠嗤笑一声,反唇相讥。
“我收回。”肃征老实地举起手,先退一步,道,“两三点算不上晚,当然也不算迁就。”
在终年冰封的山脉,他曾整夜整夜站过岗。
或许是晏青棠拍星空真的需要一个人的配合,又或许等待的时间确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