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属于PTSD的高?风险人群。可她的心?还是沉了一下,为肃征这句确定的话而伤心?。
男人吃了药,可药效不会这么快起效,他只能努力自我调整情绪,总算让声?音抬高?了些,手里拨弄着那几个瓶子:“这种是曲唑酮,以前吃的。后来换了这两种,文拉法辛和帕罗西汀。”
晏青棠听见他说了药名?,可对她来说都是比较陌生的,只含糊记得有朋友抑郁症吃过,大概也是治疗PTSD之类其他精神疾病的药。
“你看着这几个瓶子,一定觉得很怪吧。可只有这样,才?不会被人追问。知道这些的,除了我的医生,你是第?一个。”肃征道。
他讨厌旁人对精神类疾病天然戴有的有色眼镜。就?如他打车时,司机听到目的地是精神病院,就?会向他投去怪异的眼神。
他只能把?开?的药都装进密封不透明的玻璃瓶里,再用?不同的颜色区分种类,最?后写上保质期。
晏青棠听了,终于理解他工作上一直保持的拒人于千里之外,或许只有和接触的人保持距离,杜绝了受人歧视的可能,肃征才?会获得属于自己的安全感。
她只感觉心?疼,鼻子酸 得厉害,小心地询问起来:“你哥哥出事,所以你才?生病了吗?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?你不是说你哥哥是为国牺牲……”
“是。”肃征应声?,神情渐渐转为沉重无可自拔的愧意,“可本来该没了命的人……是我。”
“青棠,死的人不该是他,该是我。”肃征缓缓阖上眼,泛红的眼尾变得湿润,声?音透着嘶哑。
“那次执行?任务,突然发生边境冲突,外军的枪口对准的是我,可紧要关头我哥朝我扑过来,救了我的命。”肃征睁开?眼,眼神无比空洞,“为什么要救我呢?我有什么可救的?再有几个月,他就?退役了。当时他的女儿才?出生几个月,我嫂子还在等他回家……”
“我从2020年就一直接受治疗,吃药加上心?理咨询。21年好转,我的医生让我慢慢减量,最?后停药。我好像正常了,给人当保镖工作时也完全没问题。每年偶尔也有发作的时候,但都不太严重,扛得住,重新开药就好。上次开药,应该是去年一月底,吃了一两个月,那段时间我不工作。”
“每次发作,都像是在提醒我,我不正常。我确实是不正常的……青棠,或许你就?应该离我远点。”肃征低声?道。
“对不起,在工作期间发作,这是第?一次。”顿了顿,他继续道,“是我影响了你。”他很像个累赘。
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意味着什么,是在把?晏青棠往外推。而如果按照常理,晏青棠就?该因为他的欺瞒与不专业而中断合同,再不济也应该断了和他感情上的联系。
晏青棠会吗?肃征想着这个可能。
熟悉的窒息感朝他袭来,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,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按在水里,浸透了绝望。
晏青棠静默很久,开?口时,肃征才?注意到,她带着些许哭腔,是心?疼也是难过,就?这么双眸含泣望着他:“很疼吧?”
肃征握着药瓶的手颤了颤,眼眶发热,晏青棠便说得更清晰:“每次发作时,想到当年的事时,很疼吧?”
她朝他靠近,双臂由身后拥住他腰身,泪淌在他的衣裳上,与汗水交汇,她什么也不嫌,只抱紧了他。
肃征的身体僵了僵,随后很快又放松下去,回抱住晏青棠,故作云淡风轻:“不疼的。”
“真的不疼吗?不痛苦吗?”晏青棠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呜咽,“你一直都会做像今晚这样的噩梦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