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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小七爷说的话他还是会听。当然也不是一直这样,往往三天里有半天是清醒的,知道他来接替工作,交给他一本工作笔记。
上面满满当当,事无巨细记着有关小七爷的一切。
哪怕是向来以认真著称的他,也不免咂舌。
不得不承认,宿博明比他细致多了。
更多的,却是烦躁。
这种烦躁在别馆佣人有事不找他,而去找宿博明时,达到顶峰。
他就像个无端闯入领地的外来者,小满怕他,佣人惧他……就连小七爷也对他多有防备。
而他们,更像是亲人。
天气好的时候,宿博明走不动路,小七爷还会不假人手,推着他到花园里晒太阳。
从二楼的管理室望出去,既羡慕又嫉妒。
好在这种感觉马上就能终止。
宿博明要死了,后期连床都下不了。
那天,许是下了很大的雨,闷热雨季,总叫人心里不是滋味儿。
忙完一天的工作后,他鬼使神差地晃去了宿博明的房间。
有人比他先到。
咔嚓一道闪电划过窗户,照亮那道身影。
是小七爷。
这么晚还来看宿博明,对他可真好。
正在心里酸着,屋内随着轰隆雷鸣响起笑声,一声比一声高,“呵呵呵……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!”
那笑声瘆人、苍凉,近乎刺耳。
如果不是亲眼所见,无法想象这会是从克己复礼,君子端方的小七爷口中笑出来的。
笑声近乎耳畔。
小七爷颠三倒四走着,一路笑出房间。
屋外大雨滂沱,闪电雷鸣不断,他就那样大笑出门,嘴里还念念有词:
“……原来是这样,哈哈哈,原来是这样!我就不该存在……哈哈,不被期待出生……何必出生!何必呢!哈哈哈哈!”
那一晚,宿博明溘然长逝。
凄厉笑声响彻公馆上方。
打那以后,小七爷就变了,连房门都不愿再踏出一步,哪怕是小满过去,也不再回应。
所有人都说是因为宿博明离世,对他打击很大,导致小七爷产生轻生的念头。
一度割腕,两次。
第一次力道太轻,第二次就连手腕上的筋都用力割断了,喷出的血洒了整面墙。
偏偏还是稀有的熊猫血。
他不知缘由,但肯定并不只是因为宿博明。
那晚,宿博明临终前一定还说了什么。
“老陶,问你话呢。”久不见他应答,总管家催促:“到底醒了没有?”
陶然抿了抿唇,最终答: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白天,心脏又停跳了,还在昏迷。”
“行吧。要是醒了,第一时间来通知我。”
“好。”
电话挂断,陶然深深呼了口气。
手心里全是汗。
他其实——不怎么会说谎骗人。
但也没说错,沈庭章烧是退了,一天里却有大半天昏睡着。
在这期间,六爷沈鹤轩来了。
…
都说六爷和小七爷关系很差,据传小七爷出生时,六爷险些掐死他。
但在陶然看来,不尽然。
六爷一年到头,也要来两回,只不过每次都不下车,也不准他惊动小